他立在自己的足尖上,远远地朝我笑。
我被他逗乐,问他笑什么。他不答话,继续笑着,足跟着地整个人如同落于湖面的花瓣儿一般轻飘飘地降了下来。然后又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足跟,将手背在身后转起圈来。
他的衣摆飘起来,白色的,像是旋转着绽开的昙花似的。
我又怕他太像昙花,将美好的一面短暂地展现出来,又离开,消失地无影无踪,让人无迹可寻。于是不知是被从何而来的恐惧所操控,一边喊着叫他过来一边向人的方向跑去。想抓住他的手,留住他。
可他像是在逗我——别人都说他稳重,安静,可他总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拿我寻开心——像是在逗我一样,见我急了便停下来不再转圈儿,脸向着我,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走。
那是他特有的轻盈步伐。他比我高不少,身形却很纤瘦。他的每一步都像跳着似的,故意让我犯难。我在绿茵茵的空气里,仿佛听不见身周的嬉笑声,和他像两个小孩子似的追逐着。
而在我离逮住那小子只差一步的时候,他却忽然停下了——让我猝不及防,摔进他的臂弯里。
我手忙脚乱地挣开他,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试图解释,亦或是辩解些什么。耳尖发烫,可是我想自己大概没有发烧。我抬头,却意料之外地对上他盛满了笑的眼睛。
抓住我了,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我,笑得像是说服了母亲给自己买下糖果的男孩。
是啊,我弄不懂他,我抓住你了为什么反倒是你笑得这么开心?
我也抓住你了呀。他今天第二次用那双我所熟悉的手臂圈住了我。